一抹忡郁之色笼罩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老大,出什么事了吗?”卫歌察觉到楚弈骤白的脸色,忧心道。
楚弈的眼睛逐渐恢复溢彩,他难过道:“我父亲病危,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和阿晴结婚。但我正在却在怀疑她的诚实,怎么办,我应不应该叫上她一起去医院?”
卫歌为前任董事长悲伤之余,还是精辟分析道:“我觉得应该喊她,怎么说这也是老爷子生前的心愿,不管你相不相信夏经理,凡是还应当以孝为先。”
纵使楚弈意识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父亲会离世,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痛,那种痛是只有人们失去亲人时才会产生的切肤伤莫。
在这一刻,他想找一位陪自己一起面对人生艰难时刻的女人,理所当然,在他内心,颜七七即是首要人选,只可惜她已然离开,所以他只好叫上夏天晴。
接到消息的楚弈在卫歌的陪同下,拔腿就往父亲所在的贵宾加护病房跑去,当来到门口时,他突然止步,调整气息,才推开面前厚实的木门,走进格局单调,装缀却显清雅的病房内。
自从楚国宇病重后,为防万一,在神志清醒时,他就聘请了一位专职医师随时随刻照料着自己的身体。
这时,带着一脸忧伤的楚弈将视线落在了全身插着输液管和氧气瓶的父亲身上,尔后又投向楚国宇的专侍医生,然而所获知的无力回天的结果。
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恐慌攫住了楚弈的心房,他跪到父亲病床前,握紧楚国宇干枯的手掌,盯着他不健康的臃肿脸庞,强打起的精神一下子又如蔫了的常青叶,萎靡低落。
“老大,夏经理来了。”卫歌瞧见夏天晴扭动着略显慵懒的身姿来到,忙提醒楚弈道。
“嗯,唔”谁料,楚国宇在病床上忽然发出一连串的声音,似乎看到夏天晴情绪波动比较大。
楚弈以为父亲见夏天晴来了很开心,连忙压制住哀默的心绪,拉着她的手,轻推到父亲面前,说道:“爸,以晴看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国宇睁大浑浊的双眼,直视着眼前的女人,手指努力伸向她,嘴巴翕动好久,才抖出了断续且模糊的声音:“啊!阿,不晴”
夏天晴见状,一把握住楚国宇枯瘦如柴的手,假装善意道:“楚伯伯,你不能说话,就不要使力气了。阿晴明白您的心思,你是不是怕我还计较当年的事啊,上回见面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我已经释然了。”
明白夏天晴真面目的楚国宇此时听见她的言辞,努力挥舞着手指,想抓住她,可惜力所不逮,到此刻,楚老已是气若游丝。
一旁的医生见势,连忙说道:“楚老先生快走了!有话赶紧说吧!”
顷刻间,房间里充满了伤**彩,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楚弈吸了吸“嗡嗡”的鼻子,直愣愣看着父亲叮嘱完最后一句话便撒手人寰:让阿晴为我披麻戴孝!
最后的遗言是楚国宇中风后、去世前讲得最完整、最顺畅的一句,这也间接衬托出他内心深处的殷切期盼。